连线之前说以高德纳咨询公司此前所提出的“技术成熟曲线”来解释 Google Glass 这两年来的遭遇,认为它已经经过“期望膨胀期”,现在进入“幻觉破灭期”——公众、媒体对它的热情已经消磨殆尽。但这对于 Google Glass 来说未必是坏事,它可以沉下心了探索设备的应用场景,完善开发环境,以及联合更多合作伙伴。
现在发展得如火如荼的可穿戴设备领域,必须对 Google Glass 说一声感谢。是它,让大众幻想不一样的工作、生活方式;也是它,通过一轮一轮的造势,让可穿戴设备的概念深入人心,吸引投资界、创业者的注意。Google Glass 遭遇的挫折,一定是暂时的。
我之前经过长时间的观察与思考,得出了一个结论:尽管现在大部分可穿戴设备功能还比较单一,它真正的潜力尚未发挥:
- 世界上有许多类型的数据可以记录,而不仅仅是血压、步数,分析这些数据能够更好地给人提出合理的建议;
- 可穿戴设备可以在某些生产力环节当中,可以提高人们完成任务的速度。
现在可穿戴设备(包括眼镜、手环和手表)所遭遇的障碍不外乎:
- 收集的数据不够全面,不够精准,不够海量,数据分析尚在浅层,无法给人非常有效、合理的建议;
- 相关应用匮乏,使用场景单一,让人找不到长期使用的理由。
但这些障碍,将会随着更多数据的采集、应用生态的丰富而得到克服——当然,这和我之前《智能硬件?不,联网硬件》表达的一致:联网设备的重点,不在于设备的行为表现得智能化,而是应当发挥互联网的优势,将硬件终端化为各式各样的服务。
而如何做到这一点呢?除了“不要把智能硬件看成硬件而应该看做提供服务的终端”之外,另外一个就是提供更多有意义的数据。比如说,步数转换称健康值、理财转化成财务健康度、心理状态转化成心情值等等。
而这需要的,不仅是数据,还包括新的数据解读方式。
连线最近报道一个叫 Elliott Hedman 的人,以及他开发的,有助于产品改进产品设计的传感器 [mPath],就体现了有趣的思路。从产品形态来说,它和现在常常看见的智能手表没有太大区别,都是戴在手腕上,而且有一个显示屏。而从从技术来说,它和 Jawbone Up3 近似,采用了皮肤电反应的生物抗阻测量方法来检测人体的生理数据——而这些数据将用于改善产品设计的流程。
在 mPath 产品官网,Hedman 列出了 10个问题:
到底消费者使用我们的产品和服务时,感受到的,是开心、压力、兴奋、厌倦,还是专心呢?
消费者当下面对的情绪障碍是什么?
我们的消费者部门到底在探求着怎样的情绪体验?
我们拥有一个创新,但它可用吗?它将如何影响消费者的体验?
我们如何打造一个数字部门,以补益我们的实体产品/服务?
到底我们如何为雇员们改进体验?
到底有那些关键因素,会促使消费者购买/回流?
我们知道消费者不喜欢/需要,但到底如何才是最佳的提示方式?
我们如何才能更好地使用我们数据,更深入地了解我们的客户?
如何增加我们雇员之间的交流?
好产品拥有独特的气质,从一开始就能吸引人,而到了最后,我们越了解就会对它越喜爱。然而,好产品背后的设计,要经历异常复杂的过程。
此前,我参观了微软亚洲研究院,就发现他们专门有安装了多个摄像头,以及安装了单向透视玻璃的调研室,方便用户调研人员观察用户在使用某些产品的反应,一一记录下来,经过专业的判断与解读之后,再形成行之有效、合理的建议。
是的,所有设计师都希望能够切实知道消费者对自己设计的反应。而这种反应,直接问消费者,却未必能够得到。
如果是配量了 mPath,那么情况就可能不同,它通过皮肤电感应来检测人对某个设计、某种设备的反应,从而更快地得到量化的数据。Hedman 此前是 MIT 情感计算(Affective Computing)实验室的博士候选人,他与团队设计出名为 MOXO 的传感器,然后通过这个传感器来检测人的情绪反应。
乐高是 mPath 的第一名客户,他们聘用 Hedman 为 LEGO Technic 系列配套的平板 app 提供建议。于是,他们找来数名少年进行测试。当少年们打开 app,第一次看到简介的时候,Hedman 的传感器所记录的数据开始突然升高,不过,这属于正常情况,因为是遇到新鲜的事物,此时需要处理的信息很多。然而,继续测试下去之后,Hedman 就发现问题所在,app 里面的动画太多了,虽然都是一些非常细碎的地方,然而显然儿童们在翻页的时候,感受到更大的压力,结果他们不愿意去使用它。
乐高仅仅是 Hedman 小试牛刀,他被 Google 请去改善 Gogole 无人驾驶汽车的体验,被 Best Buy 请去改善购物环,被孩之宝请去改善产品,被 Blue Man Group 请去……这一切可见,当一些原本无法量化的领域变得可量化之后,就能激发人们改进的欲望。
我在《“量化自我”与 15 世纪探险热潮的隐秘联系》写道:
所谓“量化自我”就是将自己抽象为一连串的数字,而数字就意味着有始有终,就好像地图上的经纬线,它不会在无垠的空间中没有着落,而是一个坐标,有着 X、Y、Z 三轴,来确定位置。而每当一个东西可被测量,那么它就会激发人们的探索欲望,并源源不绝地发掘其中的秘密。
1436 年,意大利制图家安德烈·班柯(Andrea Banco)为地图按上了经线和纬线,这是完全将地表抽象出来,航海家在航海的时候,不光处于海面上,同时也是经纬度上的某一个点。
由于有这样的抽象系统在,人们不必担心航海的时候完全迷失自己的方向。于是可以安心地往前走——这道理和路痴有了地图导航软件之后一样,在另外一个层面上,他找到了自己确定的位置,一种安全感。
是的, 可穿戴设备远远还未结束,一切还不过是开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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